獨立東風看牡丹 ——“洛中八俊”的愛國情
http://www.zfkbjt.com 添加時間:2015/3/19 16:15:02 來源:洛陽市旅游局 點擊次數(shù):
“洛中八俊”,指北宋末年活動于洛陽地區(qū)的陳與義、朱敦儒等八位文人。北宋滅亡后,他們流亡江南,詩詞風格趨向沉郁悲壯、雄闊慷慨,引領了南宋的愛國主義文風。他們懷念故國山河、中原牡丹,筆下的牡丹詩詞,至今讀來仍帶給我們震憾!
“洛中八俊”,指北宋西京洛陽的八位著名文人。南宋樓鑰《攻媿集》載:“承平時,洛中有八俊,陳簡齋詩俊、巖壑詞俊、富季申文俊,皆一時奇才也。南渡以來,詩俊、文俊皆為執(zhí)政大臣,相與力引巖壑之名,始以隱逸召用于朝。”
這句話是說,北宋末年的和平時代,洛陽有八俊,陳簡齋是詩俊、巖壑是詞俊、富季申是文俊,都是一時奇才。北宋滅亡,他們到江南后,陳簡齋、富季申都成為執(zhí)政大臣,經(jīng)他們引薦,巖壑也入朝為官。樓鑰雖提出“洛中八俊”之名,但在實際上只提到三個人,其他五人是誰,目前眾說紛紜,仍是一個歷史之謎。明確提到的三個人是陳簡齋、富季申、巖壑。陳簡齋,就是著名愛國詩人陳與義(號簡齋);富季申,就是南宋著名主戰(zhàn)派大臣富直柔(字季申);巖壑,就是著名愛國詞人朱敦儒(號巖壑)。
兩宋之際,金軍攻陷洛陽,并將這座名城焚成一片瓦礫,大批民眾死于戰(zhàn)火,“洛中八俊”與數(shù)十萬民眾逃往江南。
客居異鄉(xiāng)的洛陽人,他們把帶來的牡丹種子,種在自己的新家園。南宋陳著的《次韻洛陽秦慶父贄見》寫道:“洛中人物好,磊磊實過名。和氣春浮動,新詩玉琢成。相逢交義重,一笑世情輕。問到牡丹外,凄然百感生。”
這首詩的背景是,陳著與洛陽移民關(guān)系好。春天之時,陳著到洛陽移民住的村莊去,共賞牡丹,并吟詩唱和。看到此處的牡丹,想到故鄉(xiāng),這些洛陽人“凄然百感生”。富直柔是“洛中八俊”的領袖,他是著名政治家富弼的嫡孫。《洛陽名園記》中的富鄭公園,就是富弼家族在洛陽的莊園。北宋末年,富直柔中進士,入朝為官,隨宋高宗南渡后,任樞密院同知等職,與秦檜、呂頤等投降派進行堅決斗爭,被誣陷免職,閑居連江(今屬福建)西山。
陳與義寫了一首長詩贈他,詩中寫道:“欹墻數(shù)苞乃爾瘦,中有萬斛江南愁。”同時閑居西山的還有被免職的主戰(zhàn)派大臣李彌遜,牡丹吐芳、桃飄李飛的二月,迎來了富直柔的生日。李彌遜《點絳唇·富季申生日》寫道:
“花信爭先,暗將春意傳桃李。壽卿同醉,綠野連珠履。麟閣丹青,眷注耆英裔。眉間喜,日邊飛騎,來促東山起。”報國無門的富直柔,未能東山再起。十五年后,他懷著對故國山河和牡丹的深深眷戀,長眠于此。他留下了《別久帖》《手札》等書法精品,供后人品鑒。
陳與義,在宋徽宗時期中進士,做過地方府學教授、太學博士,南渡后,做過參知政事(副宰相),因反對與金朝議和,堅持抗金,于南宋紹興六年(公元1136年)春,被排擠出朝,寓居浙江桐鄉(xiāng)青墩鎮(zhèn)。浙江一帶,古稱吳中,從唐代起,已開始種植牡丹。到南宋時,由于大量河洛移民的遷入,牡丹種植很普遍。元初,陸友仁撰《吳中舊事》說:“吳俗好花,與洛中不異。吳中花木不可殫述,而獨牡丹芍藥為好尚之最,而牡丹尤貴重焉。”
在青墩鎮(zhèn),有不少牡丹,陳與義在這里寫下了《牡丹》一詩: 一自胡塵入漢關(guān),十年伊洛路漫漫。青墩溪畔龍鐘客,獨立東風看牡丹。詩中說,自從金人的鐵蹄踏碎了祖國的河山,十年了,回望故鄉(xiāng)洛陽,路是那么的漫長。歲月使我變得衰老不堪,今天,我獨自流落在青墩溪畔,在煦煦春風中,欣賞著盛開的牡丹。
短短四句詩,使人仿佛見到詩人獨自在牡丹花前愴然傷懷,悲哀痛苦,給人以強烈的感受。這首詩凝聚著國恨家仇,感情沉痛深刻。
在青墩鎮(zhèn),他還寫下懷念洛陽的《臨江仙·夜登小閣憶洛中舊游》一詞,詞中寫有“憶昔午橋橋上飲,坐中多是豪英”“二十余年如一夢,此身雖在堪驚”,回憶在洛陽午橋與好友們宴游之時的美好時光,再看看眼前山河破碎的現(xiàn)實,一種憂國懷鄉(xiāng)之情,油然而生。 后來,陳與義再也未看到午橋碧草、故鄉(xiāng)的牡丹。兩年后,49歲的陳與義在青墩鎮(zhèn)郁郁而終。
北宋末年,出身于富庶之家的朱敦儒以清高自許,兩次舉薦為學官而不出任,隱居于故鄉(xiāng)。他在《鷓鴣天》中寫道:“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與疏狂。”“玉樓金闕慵歸去,且插梅花醉洛陽。”他的輕狂和傲骨,通過這幾句激情洋溢的詞,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在牡丹花開時,年輕的朱敦儒常常在自家的花園中,與嬌妻賞花飲酒,他在《滿庭芳》中寫道:“花滿金盆,香凝碧帳,小樓曉日飛光。有人相伴,開鏡點新妝……催人起,雕鞍翠幰(xiǎn),乘露看姚黃。”金人南侵,朱敦儒的家人那死于戰(zhàn)火。他孤身一人逃到江南,被人舉薦為官,但因多次發(fā)表主戰(zhàn)言論,被彈劾免職,過起閑居生活。南渡之初,朱敦儒站在主戰(zhàn)派一邊,所寫的詞比較具有現(xiàn)實意義,多憂時憤亂之作。“中原亂,簪纓散,幾時收?”這一句沉痛凄愴,非常感人。
閑居后,報國無門的朱敦儒每天借酒澆愁,使自己暫時忘卻國仇家恨。這年春天,朱敦儒寫下了《臨江仙》: 西子溪頭春到也,大家追趁芳菲。盤雕翦錦換障泥;ㄌ斫痂徛,風展玉東西。先探誰家梅最早,雪兒桂子同攜。別翻舞袖按新詞。從今排日醉,醉過牡丹時。同樣是牡丹,同樣是賞花,又有幾人讀懂他之前的歡暢和今日的愁悵!洛陽才子江南老,他的生命也消逝在異鄉(xiāng)的春天里!
(作者:鄭貞富 責任編輯:劉巍) 【回到頂部】 【返回上頁】 【關(guān)閉窗口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