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上架橋,方便行走,亙古使然。
河不同,橋也不同。大江大河,水面浩渺,一橋飛架,凌空橫貫,氣勢恢宏,頓時天塹變通途;小溝小渠,涓涓細流,一躍所不能及,便有石板橫臥,或有木頭相扣,精巧雅致,倒也情趣盎然。還有那皇宮后院、達官貴人的園林,廊橋亭臺婉曲而引,又是另一番景致。
用整整一條河搭建出一座特定歷史時期的橋梁博物館,恕本人孤陋寡聞,確是未曾有聞。而開封城內御河之上,眨眼之間,弄出一河宋代橋梁建筑風格的展示館,確實令人大開眼界。
開封城內有條河,老年人說的是黃汴河,出城東流匯入淮河,城外叫惠濟河,這條河東流百十里,北岸是我的故鄉(xiāng),少年時代這條河是我們游嬉的天堂。而開封城內的御河卻是一條新河。說它新,源自于它是近幾年開封新開鑿的一條人工河。而“御”字冠之,又有許多的歷史鉤沉。因為如今開封地面上的河都是近現(xiàn)代的自然鬼斧神工,從古代走來的河都深藏于地下十幾米幾十米處。原因何在?有史記載,開封自有建城史起,歷時兩千三百多年,飽經(jīng)水淹數(shù)百次,單全城淹沒的就有六次,何況河乎?而御河者,卻是源自北宋高祖年代,那時的東京汴梁城,煌煌帝都,八方爭湊,萬國咸通,漕運興盛,京杭大運河直入京城東水門,天下奇珍異寶,百姓柴米油鹽,全仗一條河。這條河,城外是運河,城內入皇城便稱御河,今日之御河便是從這歷史的深處流來的。
今天的御河,南北向縱貫老城區(qū),不長,包公祠碼頭處計起至潘楊湖面止,有兩千余米,也不寬,闊處四五十米,窄處一二十米。它的誕世雖有歷史機緣,更是開封市近幾年實施歷史文化名城工程,傾心打造的一河連五湖串十景的一大妙筆。
一條河,無水,難稱河;一條河,無橋,也枉為河。有河有橋,既是人工布置卻也是規(guī)律造化,而把河上的橋做出故事、做出傳說,那叫文化。
巴黎城內的塞納河,流淌的是歐洲文明,兩岸鐫刻的是歐洲文化,左岸是藝術的殿堂,右岸是巴黎圣母院、埃菲爾鐵塔等;廣州城內的珠江,華燈初上,游人如織,碧波之上,流光溢彩,左顧右盼,霓虹閃爍,一派南國風情;紫荊山麓,南京城內,秦淮河畔,每到傍晚,楊柳依依,嫵媚多情,畫舫移處,呢喃儂語,另是一番江南詞話。而至開封御河,以上種種文化元素多含其中,玩味再三,不可一語道明。
話歸御河上的橋。
御河有橋十一座,平均不足二百米一道,這在世界河流史上,單論橋的密度恐破吉尼斯紀錄。而每一座橋梁所展示的宋代建筑風格,所設計的人文內涵,所反映的時代風貌更是前所未有。它們是一個時代的烙。捍笏瓮醭氖⑹婪比A。
讓我們從包公祠碼頭起航,數(shù)道御河之上的橋。
傍晚時分,最好是初夏時節(jié),人們稍稍有些燥熱,但也不甚明顯,不過,對于水的親近已是迫不及待。就在此時,踏上御河旅游公司特制的宋式畫舫游船,船不大,吃水不深,可容數(shù)人或十數(shù)人,在電機輕輕的震動中,在導游姑娘清澈的笑容和甜美的話語中,開始你美妙的御河之旅時,迎面而來的便是第一座橋梁——西司橋。此橋因臥于西司門街而得名。整座橋疊梁而上,錯落有致,整體青白石罩面,橋涵之中,側壁之上,浮雕懸掛,一幅宋代市井風俗畫撲面而來。有手工藝人的獻藝場面,有制造作坊的家什擺設,更有買賣雙方栩栩如生的相互交談,有踢球的,有耍劍的,有玩把戲的,有做紡織的,有做陶器的,也有婚喪嫁娶的,場面豐富,自然如初。不管你河面上船來船往,他們自顧營生,對周圍所有置若罔聞。畫舫剛出西司橋,八字橋已在眼前。這座橋顧名思義由其造型而得名。據(jù)說國內這樣形狀的橋有兩座,一座在上海,一座在紹興,加上這座應該有三座了。正當你品味之時,導游姑娘已向你津津樂道起板橋來了。如同西司橋一樣,板橋也是由一條街名而來,這條街就叫板橋街,切勿與歷史上那位文人縣官聯(lián)系。板橋的歷史典故你尚未聽得明白,又一座氣勢宏大的寬闊石橋立在了眼前,這就是御河上的第一大橋——陸福橋。這座橋橫跨御河,東西貫穿開封城中心,連接大梁路和東西大街,西達鄭州,東至商丘,延伸綿長,晝夜繁忙。橋涵兩側,依然是宋代開封人日常生活的集中展示。據(jù)說,這就是《水滸傳》中楊志賣刀刀劈牛二的州橋再現(xiàn)。是真是假,先且不論,單就這“陸”“福”二字,你仔細琢磨,是要與“祿福”相連通的,吉祥之愿早已讓你心順情暢,一派福祿景象。這樣順河游來,已到第五座橋,此橋不大,單拱獨洞,木榫緊扣,渾然一體,宛若雨后彩虹,飛跨天際。這就是宋代宮廷畫家張擇端的傳世名畫《清明上河圖》中的那座虹橋。橋的獨特構造自不必說,單看橋下舟船往來,暢通有序,就明白宋代橋梁建筑技術的嫻熟高超。由此,你也不難理解為什么中國古代四大發(fā)明有“三大”都集中在北宋時期了。接下來是金奎橋,此橋也是由河右邊一條金奎巷而得名?撸鞴苋碎g文運的星宿也,歷來深受讀書人的敬重。再接下來是孝嚴寺橋。孝嚴寺原本是楊家將的家廟,楊令公在抗遼戰(zhàn)爭中死難后,楊六郎為了紀念父親,特地上奏朝廷,乞改家廟為孝嚴寺,朝廷準奏,孝嚴寺橋便有了根脈。畫舫輕蕩,又過龍韻橋、承平橋、廊橋,不覺之間已駛入御河上的最后一座橋——天波橋。稍有點歷史知識的人就會想到天波楊府。不錯,天波橋一到,煙波浩渺的楊家湖、潘家湖風景區(qū)就展現(xiàn)在眼前了……
說御河上的橋,不單單是驚嘆建筑者們的精湛工藝,也不單單是贊美開封人為打造歷史文化名城所傾注的智慧和心血,更多的是在思考在新的時代,開封向世人所展示的這一脈相承的中華民族歷史文化,和為了繼承中華民族歷史文化孜孜以求的精神追求。
河是橋的彩袖,橋是河的脊梁。
城市是文化的軀體,文化是城市的靈魂。文化更是一個民族的血脈。當今世界,不可戰(zhàn)勝的永遠不會是物質,而是文化,而是世代相承、生生不息的中華民族的血脈。在一座城市里,一條河都流淌著文化,那么,這座城市一定是不可勝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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