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能展現(xiàn)阮籍“瘋”情萬種的,當數(shù)阮籍之哭。阮籍的率真之哭,天地為之色變,因為他哭出了真情,哭出了文化,也哭出了人格。唐代房玄齡在《晉書·阮籍傳》里,記述了阮籍的三次大哭,而阮籍“三哭”事件均發(fā)生在洛陽!稌x書·阮籍傳》記載,阮籍“性至孝,母終,正與人圍棋,對者求止,籍留與決賭。既而飲酒二斗,舉聲一號,吐血數(shù)升。及將葬,食一蒸肫,飲二斗酒,然后臨訣,直言窮矣,舉聲一號,因又吐血數(shù)升,毀瘠骨立,殆致滅性”。
當母親去世時,阮籍正在朋友家里下棋。噩耗傳來,朋友催阮籍趕快回去料理后事,阮籍執(zhí)意下完棋才回家,在喝過兩斗酒后“舉聲一號”,吐血不止。 阮籍哭母,既是哭母恩,哭生離死別,哭“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”,又是哭群丑當?shù),普天之下竟沒有他可以效忠的明主。因此他才哭得那么兇,差點兒吐血而亡。“兵家女有才色,未嫁而死。籍不識其父兄,徑往哭之,盡哀而還。”一天,阮籍郊游后驅車而返,剛進洛陽城,就聽說兵家有一個貌美如花、文采超群且尚未出嫁的女子死了。當晚,女子的靈堂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,這個人在牛飲一通后,把酒壇子摔到地上,然后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,他就是步兵校尉阮籍。
阮籍與兵家女素不相識,卻像老朋友一樣前去哭喪。阮籍之所以有這種舉動,是因為在那一瞬間,阮籍想到了理想的破滅,于是“借他人之酒杯,澆自己之塊壘”,把自己身處亂世的壓抑感全部哭了出來!稌x書·阮籍傳》記載,阮籍“時率意獨駕,不由徑路,車跡所窮,輒慟哭而反”。阮籍的“窮途之哭”,是一種常態(tài)。 阮籍在洛陽住下后,喜歡一個人駕著車,在車上放幾桶酒,信馬由韁地游蕩,一路走一路喝,走到路的盡頭時便號啕大哭,哭夠了,又驅車另外找路。阮籍的窮途之哭,其實是在哭天下,哭百姓,哭自己對社會的絕望。
除了這“三哭”,阮籍還有“兩哭”與洛陽有關:一是在寫完《勸進表》后,回到家中哭自己;二是在嵇康墓前哭嵇康。正是這最后“兩哭”,使得阮籍郁郁而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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