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我有幸報道已故的孫氏內(nèi)家拳第三代傳人孫叔容，緣于在北京的一次意外采訪。
去年中秋節(jié)前赴京出差，辦完公事后決定前往中央電視臺拜訪婁玉舟先生。幾個月前，因應報社編輯之邀采訪過婁老師，我為他寫了一篇報道《千里之外的守望》，得以通過網(wǎng)絡相識。我們在QQ和電話上聊得很投緣，成了忘年交，卻未曾見過面。有了機會，能夠見一見實屬難得。
那天臨近中午，在中央電視臺的東門，我終于見到了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過來的婁老師。初次見面，我們一見如故。寒暄過后，婁老師對我說：“朱鋒，抓緊吃午飯，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！”我想：“見誰呢？”心里直犯嘀咕。
蒙婁老師厚愛，我有點受寵若驚之感。在央視餐廳匆匆吃過午飯，顧不上在央視參觀，婁老師就帶我到梅地亞中心取一份材料，然后聯(lián)系另一位朋友出發(fā)，一同前往北京體育大學。
路上，婁老師問我：“孫氏內(nèi)家拳聽說過嗎？”
“以前還真沒注意過……”我說。
“我們今天去見一位武學大師、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的傳承人孫婉容老師，上過《武魂》雜志封面。孫氏內(nèi)家拳跟開封有著很深的淵源：孫老師的姐姐孫叔容在開封差不多有20年，傳授孫氏內(nèi)家拳，現(xiàn)在練拳的人光開封就有幾千人。另外，孫叔容還是河大知名教授華鍾彥先生的夫人。你來了，正好可以過去采訪一下，也許可以寫一篇很有分量的報道。”由于之前對孫氏內(nèi)家拳一無所知，所以去的時候我有點惴惴不安，生怕不能擔當起這個重任。
二
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，我們到北體家屬院后，輕輕敲開孫婉容老師的家門，一只狂吠的黑狗反應強烈。精神矍鑠的孫婉容老師趕忙喝住這只狗，告訴它“這是客人”，黑狗才規(guī)規(guī)矩矩臥在客廳一角，不再叫。這時，婁老師把禮物放到茶幾上，問候她“中秋快樂”后，把我介紹給孫婉容老師：“這是開封來的大‘記者’！”我笑了笑，客套了兩句，幾個人就一起打開了話匣子。
面對這次毫無準備的采訪，我從孫氏內(nèi)家拳的起源、傳承人入手，大體上了解了孫氏內(nèi)家拳發(fā)展脈絡和孫婉容老師的有關情況。把話題拉到已經(jīng)過世的孫叔容老師身上，零零星星知道了一些情況。作為國際裁判，孫婉容老師到過開封兩三次，停留最長的一次有兩個多星期。80多歲的孫婉容老師思路清晰，講述小時候?qū)W拳的事情，繪聲繪色。采訪過程中，我拿出相機，拍了幾張孫婉容老師的照片。畢竟，她是孫氏太極拳創(chuàng)始人孫祿堂之嫡孫女，也是孫叔容的親姐姐。我終于知道，婁玉舟老師和同去的那位先生都是孫氏內(nèi)家拳弟子，對孫氏內(nèi)家拳崇敬有加。
不知不覺，一個半小時很快過去了�？紤]到北京交通擁堵、且事先已約定18點之前在另一地點對央視編導黑子進行采訪，我們便起身告辭。臨別時，大家與孫婉容老師合影留念。
三
回到開封后，抽空上網(wǎng)一查“孫氏內(nèi)家拳”，我大吃一驚。這創(chuàng)始人孫祿堂、第二代傳人孫存周實在了得，孫氏內(nèi)家拳在海內(nèi)外的影響也不敢小覷，很多地方都有孫氏拳研究會。
孫祿堂是近代著名武術家，2006年網(wǎng)易評選“中華武林百年英雄榜”，孫祿堂被列為“金榜第一人”。資料顯示，他對太極、形意、八卦各門派拳法無一不精，年輕時踢館無數(shù)從未落敗，藝成后游歷天下，難尋敵手，在世時名家嘆服，他曾信手擊昏前來挑戰(zhàn)的俄國著名格斗家彼得洛夫。年逾花甲時，他力挫日本天皇欽命大武士板垣一雄。古稀之年，他又一舉擊敗日本5名技擊高手的聯(lián)合挑戰(zhàn)。因此，他在當時武林中享有“虎頭少保，天下第一手”的美譽。孫祿堂以畢生精力，鉆研形意拳、八卦拳、太極拳，并融三者為一體，創(chuàng)立孫氏太極拳。
孫存周自幼秉承家教，文武兼修，敏而好學，深得太極、形意、八卦諸拳之精髓，尤以武術技擊聞名于世。他一生篤技擊、好任俠、遠浮名，書劍合璧、輕利重義。他曾與晚清翰林、直隸總督陳夔龍是忘年之交。陳夔龍向?qū)O存周學習拳術，同時給孫存周講了不少學問和道理。大學問家馬一浮、樸學大師胡樸安、中國近代研究古曲的著名音樂家汪孟叔，都與他交往甚密。別人從他那兒學拳，他從人家那里增益文理史藝等方面的修養(yǎng)，逐漸成長為武林中文武兼修、氣質(zhì)超凡、卓爾不群的一代天驕。
武林門第出虎女。孫叔容、孫婉容姐妹作為第三代傳人，自然是身手不凡。
因為單位事務繁多，我總是很難抽出整塊時間聯(lián)系并前往采訪。每每看到婁老師提供給我需要在開封采訪的聯(lián)系人名字和電話，總覺得有些內(nèi)疚。
四
一個多月后，我終于尋得機會，我首先撥通華鍾彥先生之子、河大教授華鋒的電話，于是有了在開封的第一次采訪。那是個周末，天陰沉沉的。我走進河大教授院，用探訪的目光，打量著華鍾彥先生和孫叔容老師曾經(jīng)生活過的地方。與華鋒老師見面，一杯清茶，進入正題。華鋒老師的身份比較特殊，是孫叔容老師的兒子，也是孫叔容離開開封回到北京后的開封市孫氏拳研究會首任會長。同時，他還是我大學時代的任課老師。采訪，自然比較順利，也有不少收獲。
從華鋒老師家里出來，我又撥通知情人李璐（音）女士的電話。因為需要孫叔容老師不同時期的照片，需要華鍾彥先生與孫叔容老師的唱和詩作，我請她幫忙發(fā)給我電子郵件。她得知我的用意，熱心相助。
當天下午，我聯(lián)系到孫氏太極拳第四代傳人、開封市孫氏拳研究會現(xiàn)任會長孫富山先生。此時，天空突然下起了雨，我顧不上太多，手舉一把傘，騎上自行車冒雨趕到小北崗一帶，尋找孫富山老師的家。等到孫老師把我領進家，我發(fā)現(xiàn)衣服濕了一片，褲腿兒也全濕了。言談之間得知，孫老師病愈出院不久，正在家里休養(yǎng)。一聽說要寫孫叔容老師，他精神倍增�？梢�，孫叔容老師高尚的人格，讓眾多人何等欽佩和感動。
當晚，看看手頭的材料，覺得似乎可以動筆了，就在博客上給婁玉舟老師匯報情況。婁老師叮囑我：“你一定要見一見開封孫氏拳研究會秘書長楊崢！”我第二天趕到楊崢的辦公地點暢談，感覺不虛此行……于是，一篇7000多字的《拳拳心 師者情》在我鍵盤的聲聲敲擊聲中誕生了。
這還不算完。稿子出來后，我通過郵箱發(fā)給華鋒老師、婁玉舟老師和楊崢先生，請他們審稿把關。為了某些細節(jié)、觀點，反復與華鋒教授通過電子郵件溝通。華鋒老師甚至親自動筆幫助改稿壓縮，力求臻于完美。當時，婁老師正在昆明出差，忙完公事，已是夜里9點多鐘。婁老師看過稿子，通過QQ視頻與我溝通了將近一個小時。
最終，這篇稿子壓縮后以《拳拳之心 師者有情》的標題，在2013年12月3日的《開封日報》“汴梁人物”版以整版篇幅亮相。一大早看到電子版，我如釋重負。很興奮，心里也很滿足。我想：對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、對開封做出過突出貢獻的孫叔容老師，是應該受到開封媒體如此禮遇的。
當天下午，報社的評報欄中，報社總編對該版大加褒揚。婁老師得知文章發(fā)表后短信發(fā)來倆字：“祝賀！”華鋒老師見到報紙后發(fā)來短信說：“很不錯！”楊崢看到報紙，向我表達感謝之情的同時，立馬縮印復印，將電子版放置于孫氏內(nèi)家拳網(wǎng)站首頁。之后，濮陽孫氏內(nèi)家拳弟子岳耀明在一網(wǎng)站轉(zhuǎn)發(fā)全文，孫祿堂武學文化網(wǎng)也全文轉(zhuǎn)載……不同地方的人，都在借助這種方式，表達對孫氏內(nèi)家拳和孫叔容老師的敬意。
我相信這句話：一分耕耘，一分收獲。作為一個承擔著歷史使命的文化人，我很知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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